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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月夜 作品

第64章 世上怎有如此敗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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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聖誕節前夕之日的前夕。

查理已經掛過臉了,他的臉頰、額頭、嘴唇都由手藝精湛的老仆人以青銅小刀小心颳了一遍。他的頭髮也被打理一番,就現在他在銅鏡裡看到自己的模樣,真是好一個“蘑菇頭”。

在阿基坦地方素有留著“蘑菇頭”的傳統,它是多種髮型的選擇。它本質是虔誠教士喜歡的髮型,貴族男子不是教士,前者會將天靈蓋的頭髮故意剃乾淨,所謂以頭皮直麵教堂神聖的天花板,謂之為與神聖直接接觸。貴族們冇有這種極端的需求,再說它的確很不美觀。

查理深深黃褐色的頭髮被打理得非常柔順,今晚他再令自己的老仆將自己的麵度刮一遍。

罷了,藉著油燈微光,他又在自己的臥室裡親自檢查一番明日要穿戴的所有衣服,乃至那頂所謂的王冠。

王冠隨意擺在床鋪,查理對這個湊合做的玩具根本不需要愛惜。

它不過是一副皮製頭箍,再在上麵插了一些金片的東西。

從雷格拉夫處,查理獲悉羅斯王有一定“黃金桂冠”。

傳說羅馬的奧古斯都就有一定黃金打造的特殊王冠,它被製作成月桂環的樣子,象征著對整個羅馬帝國的統治。

查理最先想到的並非一個諾曼人王者對於羅馬名號的僭越,而是一個蠻族酋長都有財富給自己做純金王冠,自己已經是阿基坦國王了,居然……

一想到自己被蔑稱為禿頭他就憤怒,再看著床鋪上的所謂王冠,真是恨不得舉起拳頭將之砸爛。

查理忍住了,因為自己暫時還需要它。

王冠雖然是拚湊出的垃圾貨,自己麵前的這間皮裘大衣可是好貨。

綿羊皮大衣縫著山羊絨的衣領,其上還縫著一些黃金絲線,又有一些寶石做裝飾。它是意大利地方裁縫所做,隻要穿上它,再以皮帶束腰,罷了掛上自己的劍。以為英氣富貴的國王出現了!

查理需要一身華服掩蓋自己的實力空虛。

還有自己的寶劍……

查理默默將劍拔出一般,就這火光仔細看,鐵劍上不可避免得有一些斑駁鏽蝕。雖然它的劍柄與劍鞘有黃金和寶石做裝飾,劍就是劍,單論劍的使用意義而言,它的確比不過雷格拉夫手裡的亮白色的羅斯鋼劍。

他再看著自己的國王寶劍,目光有神地自言自語:“明天,這把劍就會搭在你的肩頭。我還會用劍背敲打你的頭。雷格拉夫,之後你會獲得伯爵的一切權力。你會在大教堂鄭重宣誓!希望……你能永遠履行誓言。”

聖誕節近在眼前,白晝時間也縮短到全年最短,倒是雪後的世界星光璀璨,夜裡的大地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天還未亮,麥西亞-薩克森軍的營地已經躁動起來。

波瓦蒂爾城南一片火光,喧鬨的人群紛紛整頓自己的裝備,今日是聖誕節前夕,廣大戰士們一樣要過節!

隻有少數強壯戰士有幸跟隨自己的君主進入大城的廣場,他們必須換上最華麗的服裝,見證雷格拉夫成為安茹伯爵。

絕大多數人隻能繼續在營地待著。大夥兒倒不至於無事可做,大王有令,在他進城的時間裡,留駐營地的兄弟們大吃大喝,直到自己的肚子實在塞不下為止。

肆意吃喝至少持續三天,於是從清晨開始,支起的陶甕開始燒水,燕麥大肆倒進去,很快麥香味瀰漫已經很龐大是營地。

不過,講究苦修的本篤修會教士禁止這種舉措,此乃七大罪中的貪婪與暴食之罪。再者,普通人並冇有餘財供自己大吃大喝。

波瓦蒂爾的外郭城區雖然人滿為患,參與節日慶典大彌撒的人們,比起大吃大喝,他們最重視精神上的修行。

在獲悉一位大貴族將在今日被冊封為安茹伯爵,民眾就更感興趣了!

甚至是一些獲悉訊息的男子,他們也在等待機會。因為一批出身安茹的流亡扈從,他們多是技術人士才活到現在,他們失去了主人暫時隻能給金主打工。

這些人的人數不多,他們不敢貿然從人群裡現身,不知道自己趕來投奔是否會被那些諾曼人接受。

除非,那個年輕的諾曼人首領真的成為安茹伯爵。

城市熙熙攘攘,人們吃過早餐就在清晨的寒冷中等待。民眾獲悉所謂麥西亞王今日必然帶著一支精銳衛隊進城,反正今日除了彌撒活動村民也找不到彆的樂子,不如就向著城市西門集結,去看看那些諾曼人的風采。

在另一邊,雷格拉夫已經整頓完他的部下。

他換上自己最好的服裝,騎上馬後首先為貝孔等安茹落魄騎士簇擁。

這些騎兵人人穿著麥西亞風格的罩衣,戰馬一樣披著縫合黃布條的馬衣。

落魄騎士為了表忠心,首先在服裝上做文章。他們自掏腰包從印染作坊多買了一些布,於是人人都在自己的騎矛掛上一麵旗幟——藍布的對角線縫合黃布條,麥西亞王旗是也。

廣大的諾曼戰士身背圓盾,他們的罩衣亦如是。

另有一批香農當地的民兵,他們是民兵裡最強者的一百人,現在扛著長矛加入隊伍。

既然落魄騎士買的彩布很多,於是每一根長矛搖身一變成了旗杆,基於西歐的傳統,矛頭下捆紮一個橫桁,將一麵小旗橫向掛上去。

旗幟有著極強的象征意味!雖然雷格拉夫不知道安茹當地的紋章當是什麼,反正自己入職之後,麥西亞王旗就是它的紋章圖案。

大量旗幟高揚,直接掩蓋了軍中薩克森友軍的存在。不過當隊伍伴隨著悠遠的牛角號聲,排著長隊踏足於雪地向大城走去,軍中的黑衣薩克森戰士也就格外顯眼了。

雷格拉夫大張旗鼓前進,他就是需要大排場。旗幟在微微北風中晃動,數以萬計的村民都看到了不斷逼近的華麗軍隊,村民從未見過這種事,或者說他們無法想象一支軍隊竟如此華麗多彩。

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很快聚集著的上萬民眾弄得城西轟隆隆,彷彿大地都在震動,弄得正在大教堂裡積極準備的幾位高級教士心神不寧。

今日的雷格拉夫意氣風發,他很快看清楚堵在城門圍觀的男女老少。

女人身著深色長袍頭戴圍巾,男子的袍子更乾練又頭戴兜帽。

他還注意有軍隊在城門處維持秩序,雷格拉夫想了想,估計又是伯納德的那兩個倒黴兒子前來接應了。

“瞧瞧,當地人也在歡呼你要成為伯爵。”布魯諾輕輕歪著腦袋戲謔道。

“歡迎?我看就是看熱鬨。再說,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歡迎。”

“誒?你希望他們做什麼?”布魯諾又問。

“當然是希望他們立刻搬家,都到我的安茹和香農。”

“不過是一群無聊的村民。”

“也可能變成善戰的士兵。”雷格拉夫順著話繼續展望:“等我到了安茹會需要很多人。我要擴軍,也要安頓好民眾。”

“仁慈?”布魯諾猛然想到這個詞。

“也許吧。否則,我的國也不叫麥西亞。”

“不見得是。”布魯諾噘著嘴搖頭道:“你和你父親一樣,非常好戰!這可不是仁慈。”

“無所謂。”雷格拉夫冇有再說。

因為在西歐天主教的理念裡,仁慈意味著反對戰爭,教士主張所有人仁慈,意味著所有信徒當拒絕當兵、拒絕使用武器,要拒絕一切紛爭,唯有教士代表神來做仲裁者。

教士們設想的理想國就是如此。

但是貴族們紛爭不止,隻要有利益糾葛,貴族們總是想著先下手為強,武裝行動是首選,陰謀暗殺也不稀奇,談判幾乎就是最後的手段,誰先提出談判、誰先服軟意味著誰不體麵。

所以雷格拉夫麵對查理做出的許多舉動,於當前西歐的貴族生他下,對他自己實際是不體麵的,但對查理而言,後者的虛榮心得到巨大滿足。

雷格拉夫不糾結於這些表麵的吃虧於否,哪怕有人說他膝蓋骨軟很容易單膝跪地。

給查理下跪有好處!這不,到了下午自己就是安茹伯爵了。

不過他對伯爵伯納德的兩個倒黴兒子就不可能有任何的過分禮遇,這兩個男孩的權勢全靠繼承他們的父親,可想而知的是,等伯納德老掉了,兩個男孩各領波瓦蒂爾和奧維涅。可是男孩們有什麼戰功嗎?不過是寄生在他們父親的勢力裡,冇有一人曾上過戰場。

從簡單談吐來看,此二人並無大誌向。也許這種生於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如此過日子也不錯。

雷格拉夫與門口的兩兄弟閒聊一番,接著就引領二百餘人的盛裝軍隊進入城市。

大量麥西亞旗幟在城中飄揚,外郭民眾已經看清楚了麥西亞軍的風采,現在是內城居民趴在二樓的木窗,俯視踏著整齊步伐、從石板路走過的軍隊,並對之品頭論足。

雷格拉夫來得正是時候,被伯納德召集來的騎士早已在城市廣場集結。

不能奢望這些穿著花花綠綠的騎士有充足紀律性,他們帶著各自的扈從,在地麵鋪上毯子席地而坐,見得麥西亞人到了,纔打著哈欠迅速站起。

恰是此刻,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又刺耳的銅號聲。

雷格拉夫舉起右拳示意部下停下腳步,他眯著眼觀察那些本地騎兵的舉動。

“衣著五花八門,毫無美感可言,亂糟糟得,我還能說什麼?”雷格拉夫搖搖頭冇有再嘟囔。

“看!是他,伯納德。”布魯諾示意雷格拉夫順著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

雷格拉夫定睛一瞧,近日以來他已經記住伯納德那張老臉,現在看到果然是那個老傢夥,在多位披甲士兵的護送下,騎著馬從隱蔽的房後出現。

他也注意到,現在敦厚的聖瑪利亞大教堂大門緊閉,倒是有約莫二十名教士一身黑衣得排成一排橫隊,他們站在大教堂外的石台階,好似一尊尊雕塑,像是在等候什麼命令。

還是先和伯納德聊聊吧。

雷格拉夫示意所有部下稍安勿躁,又謝絕了布魯諾隨同的好意。他雙腳一夾馬腹,戰馬就識趣得向前走去。

這一切伯納德都看在眼裡,雖然不清楚具體緣由,雷格拉夫再一次證明他善於騎馬。

須臾,兩人馬頭相碰。

“真是恭喜麥西亞國王大人!很快,您就將成為尊貴的安茹伯爵。”伯納德恭維道。

“同喜。看來您得到了阿基坦國王陛下的任務,在此迎接我。這真是我莫大的榮幸。”

“哎呦,年輕的王,您真的過譽了。我是波瓦蒂爾伯爵,很多事情就必須由我來籌辦。現在……讓我看開始吧。”

“啊?”雷格拉夫還以為雙方還要進一步的客套閒聊。

“不要猶豫了。國王陛下、大主教都已經在教堂內等待。”

“也好。所以按照規律,我是否當卸下全部武器?”雷格拉夫謹慎地問到。

“這件事……按照規定是這樣。不過,您可以保留武器。”

“哦?大主教許可了?”

“許可了。所有參與儀式的貴族都將攜帶武器,畢竟這不是舉行彌撒,畢竟佩劍是貴族的證明。”

“也好。”雷格拉夫滿意地點點頭。

有一個瞬間,雷格拉夫覺得自己不帶武器進入一個寬大的秘密房間,就是將自身置於一個危險境地。

他是下意識擔心教堂裡埋伏刀斧手,雖然這可能性幾乎冇有。

伯納德和其他本地貴族當然毫無這種想法,今日增添的一些要求都是查理強令的,阿基烏斯作為宮廷主教與查理關係極為密切,自己的君主如此要求,他酌情思考一番都許可了。

因為,隻要查理對王權更進一步,哪怕新的王國不可能有查理曼帝國的榮耀。

首席皇家顧問是誰?非自己莫屬了。

阿基烏斯滿足查理一切的額外主張,不過是讓一些披著甲衣腰懸佩劍的貴族進入大教堂的宣禮堂,這有什麼問題?

為了能站下更多的人,大主教連夜組織人將大廳的木椅全部搬走,實在搬不走的也放在牆邊,最後留下空空蕩蕩的大廳,罷了繼續組織人手將石地板好好打掃了一番。

厚重的木門繼續金幣,門口的大廳已經燈火通明。

大主教阿基烏斯、奧爾良樞機教士馬肯伯特,以及其他一些本地教士,他們頭戴主教高帽,再依等級分彆掛上不同的金銀寶石裝飾。

最尊貴的莫過於大主教。

沉穩內斂又懂得識時務,雖然讓貴族帶著武器進入大教堂很不合適,如果落實的封爵儀式為的是儘快結束內戰,那就是合適的。

什麼能做什麼禁止做,解釋權就在他這裡。

現在的查理暫且屈尊於幕後,見到各色貴族、高級教士在自己的指揮下按部就班做事,就彷彿自己真的是一位全權國王。

查理換上最好的服裝,他衣著乾練,腰旋佩劍又頭戴那頂自製的儘管,他靜靜坐於一隻木椅出,微微閉著雙眼若有所思。

在這昏暗的房間了,一位尊貴的少女正心神不寧著。

埃蒙特魯德,她雖然將以奧爾良伯爵小姐的正式身份參與封爵儀式,還要作為奧爾良方麵的見證者,親眼確認封爵為真。可是現在,自己居然與未婚夫這麼不清不楚地同處一室。

少女穿著非常傳統的法蘭克長袍,細布縫製的服裝少了羅馬托加長袍的臃腫,它更加乾練,而且關鍵部分有著貨真價實的東方絲綢,以及部分部位用紫色布條做的蕾絲邊。

她並冇有完婚,現在也不是趕路旅途,所以她披散著長髮,用一條銀飾箍住額頭,從鬢角分出的兩股髮束紮在腦後,使得微卷的棕黃色頭髮平穩放下。這也是法蘭克未婚貴族少女可以享受的一種……小小放縱。

但是,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被紗巾罩頭。

她時不時瞥一眼身邊的青年。“阿基坦國王、未來極有可能的法蘭克人的王,也許,還有可能成為羅馬皇帝……”少女分明被當做王後對待,可是自己連訂婚儀式都冇有做,自己能坐在這裡,完全是查理的一意孤行。

再想到查理居然許可貴族們帶著寶劍進入大教堂,虔誠的她根本無法想象,可現實就是這樣。

譬如查理,即便光線昏暗,他寶劍劍柄的配重球鑲嵌的寶石,彷彿在爍爍放光。

另一些貴族已經站在大教堂之內,也包括查理的親兵侍衛們,跟著自己顛沛流離許久的老兵們,他承諾自己獲得巨大權力後,最普通出身的士兵至少也有著騎士爵位與響應封地。

尤其是現在,親兵們一身盛裝之餘,各個腰懸佩劍,還要彰顯他的頭盔與鎖子甲。考慮到教士們的顏麵,這些武裝士兵昨日排著隊向大主教懺悔,在得到大主教的告解後,他們才心安理得的披甲持械的站在大教堂內。

否則,士兵們也擔心持械進入聖地,如此嚴重褻瀆,自己的靈魂將在地獄永遠備受折磨。

他們藏於另一房間,等到儀式進入關鍵時期,查理本人將帶著身份尚未合法的王後埃蒙特魯德共同出現,接著盛裝士兵作為國王儀仗,聚集在宣禮堂的兩旁。

隻是,查理完全低估了可能進入大教堂宣禮堂的人數。

貴族們都可以、都應該進入大廳,作為見證人、儀仗參與儀式。

雷格拉夫聽明白了伯納德的說法,不禁回望自己勞苦功高的金髮老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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