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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 作品

第26章西域美人

    

出了宮門,李楚楚的馬車被人攔下,外麵傳來侍衛的聲音:

“陳世子請公主小敘一會兒,還請公主下車。”

這麼霸道?

李楚楚挑眉掀開車簾,隻見陳子昂的寶馬香車立在她車旁邊,他也掀開車簾含情脈脈地望著李楚楚,“公主,可否?”

連枝道:“公主,不想下車咱們就走,左右他帶的侍衛還冇咱們多。”

李楚楚搖了搖頭,“我去說兩句就走。”

上了陳子昂的車,裡麵一股脂粉氣,有一個侍女裝束模樣的嬌俏女子紅著臉躺在車上,看見李楚楚進來了驚呼一聲,然後立馬整理好裙襬下了車。

陳子昂輕笑道:“公主怎麼不謝我今日替你解了圍?”

李楚楚覺得她自己應當是厭惡陳子昂這種風月場中亂混的人的,隻坐下淡淡道:“哦,那麼多謝你了。”

陳子昂:“嘖,這態度可不像是感謝。”

李楚楚單刀直入,漂亮的眼眸裡無悲無喜:“說,攔下我馬車要做什麼?”

陳子昂冷哼一聲,俯身在她耳邊說道:“你跟四皇子的事情,真當我是個傻子,瞧不出來?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守身如玉的好人,你嫁給我,倒也不算虧了你。我們成親在即,還請你斷了跟四皇子的往來罷,當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是作為我妻子的本分。”

李楚楚最初對他那點憐憫,完全消失殆儘,她坐直了身子,聲調冷冷如月:“陳子昂,這還冇有成親,你就開始來約束本宮?你自己都管不好你下半身,憑什麼來約束我?再者,本宮是公主,跟你成親後養幾十個麵首都是行得通的,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罷。”

說完,她轉身就走,突然感覺手上被人用力一扯,她重心不穩,差點跌入陳子昂的懷裡。

她踉蹌了一下,回過頭狠狠道:“陳子昂,你敢對本宮動手?!”

陳子昂漠然:“你非天子親身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如今也彆用公主的名頭來自居了,你跟我成親不可能讓你養幾十個麵首的,來一個我殺一個,且試試看。”

李楚楚忽然明媚一笑:“騙你的,怎麼可能養麵首呢,我隻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陳子昂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點頭:“不養就行,跟四皇子當斷即斷,我可不想婚後還當什麼綠毛龜。”

李楚楚:“你想多了,我跟四哥從小在冷宮一起長大,情分自然比其他兄弟姐妹多一些,但不是你們傳的那樣子。”

陳子昂挑眉桀驁一笑:“那就好,不然你可有得情傷受了,你還不知道吧?西域新王單獨將他的胞妹托付給了李淩寺,那可真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異域美人,就算是您這樣的龍章鳳姿跟她比起來,也堪堪算個平手。她叫尤慕,今夜應該都住進四皇子的淩雲殿了.......”

李楚楚心裡一緊,什麼西域美人?但她不欲再跟陳子昂說話,當即下車:“哦,祝福他們。”

陳子昂的笑聲散在了風裡,寶馬車疾馳離去。

李楚楚回了府邸才覺得心不在焉,渾身好像都被溺在了水裡,自己那點莫須有的心思,在這一刻好像慢慢被人剖開。

她不該肖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泡在水汽氤氳的水池裡,一頭紮進了水底,睜開眼隻瞧見一片白色的虛無,她仰起頭來,喃喃:

“怎麼可能呢?”

**

李楚楚翌日又進了宮,她還是想去見見那個陳子昂口中,美貌能跟她打個平手的異域王女是什麼模樣。

她拿著自己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淩雲殿。

門口的侍衛瞧見了她孤身前來,側身讓開了道路。

她輕輕頷首,款款走了進去,摹地在主殿撞上了一雙冰藍色的瞳,似能攝人心魄。

李楚楚:“你是?”

尤慕行了一個西域的禮,微笑道:“我叫尤慕,是四皇子的人,請問您是?”

李楚楚額頭突突跳,“李楚楚。”

尤慕眨巴眼看向她,“你真漂亮,是四皇子的妹妹吧,不過你長得跟他不太相似,或許你更像你母親一點。”

李楚楚擺手不欲跟她糾結這個問題,隻問:“四皇子在哪裡?”

尤慕笑著給她引路,明明是她熟稔無比的淩雲殿,眼下,前麵曲線玲瓏的少女更像是這豪華殿堂的女主人。

李楚楚一腔怒火泄了氣,她冇資格恨的,他哥哥本就到了娶妻的年歲,她又在嫉妒什麼?

李淩寺正在院子裡**著精悍的上半身練拳,門口有他的近衛把守,可乘風跟破浪居然就這麼讓開了道路,讓兩個女人走了進去。

尤慕掩蓋不住眼底那股愛慕的情愫,星星眼都要躍出來了,她也忘了招呼李楚楚,直接向李淩寺大步跑了過去,“阿寺!早啊。”

李淩寺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汗,這才發覺妹妹立在門口,像個錯誤一樣,不知所措,一雙瀲灩的鳳眼低垂著,眼底數不清的情緒飄過。

李淩寺越過了尤慕,隨手套上一件玄黑色繡著金色滾邊暗紋的裡衣,向著李楚楚走了過去,而李楚楚低眸瞧見了那雙嶄新的鹿皮靴,飛一般往外跑。

李淩寺僵在了原地,他回頭望瞭望尤慕,質問道:“你跟我妹妹說了什麼?”

尤慕還是笑意盈盈的樣子,說道:“啊,我就跟她說了,你們兄妹都長得很好看,隻不過長得不太像而已。怎麼了?妹妹被我嚇跑啦?”

李淩寺蹙眉:“是麼?”

禦花園內幾個妃嬪聚在一起在涼亭中賞花彈琴,好不風雅。

宮中的桂花開了,香味鋪了滿地。

李楚楚為了躲那些妃嬪繞了條竹林小徑,冇曾想又遇見了慕不儘,這次或許真的是偶然吧,慕不儘一身蟒紋紅袍,頭戴銀冠,一張狹長的眼正勾著盯著她。

良久,李楚楚才道:“好巧,又碰上督主了。”

慕不儘輕笑:“怎麼一副吃癟的樣子?又去皇後孃娘那裡了?”

李楚楚咬了咬飽滿殷紅的唇珠,輕聲說道:“冇有,最近皇後孃娘在忙太後的九十壽辰慶典,無暇顧及我。”

慕不儘想來也是,不欲多說,往前走去,擦肩而過的時候,一縷帶著幽香的手拉住了他的去路。

李楚楚:“督主常在宮中走動,可曾聽聞欽天監算下來,關於我跟陳子昂成親的良辰吉日是在多久?”

慕不儘唇角一寸一寸勾了上去,“不曾。”

李楚楚手還冇有鬆開,她知道的,慕不儘隻是不願意告訴她而已,東廠的耳目遍佈全城,他還是皇後眼前的紅人,怎會不曉得?

“我隻是想知道一下,好提前做準備罷了,這也不能告訴我嗎?”

慕不儘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她一眼,“上回見你,你利用我,在貴女圈內出了一把風頭,後來比賽,我故意輸你,為了讓你贏得彩頭,再後來宮宴上,你被李音暗算,我提前帶皇後過去,算是又幫了你一次。你可曾回報給我什麼?告訴你具體時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得乖乖告訴我,玲瓏珠到底被你藏在了哪裡?”

李楚楚後背已經被冷汗潤濕,她緩緩鬆開了手,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白蓮一般,眼眶霎時紅了,捲翹的睫落下細碎的光斑。

“玲瓏珠其實.......早就被我弄丟了,那是先皇後賜予我嫁妝的一部分,我當時也冇有放在心上,她走得那般快,根本冇有叮囑過我什麼,但是,我是不是弄丟了一個寶物?那玲瓏珠為何你一直在尋?”

慕不儘漆黑的瞳孔似是幽潭,裡麵倒影著一個白光盛開的的光點,他擰了眉,“罷了,既然丟了告訴你也無妨,那玲瓏珠是先皇贈給先皇後的獨特的鳳印,價值如同傳國玉璽。”

李楚楚覺得慕不儘一定是在框她的,說東海夜明珠能當鳳印她都會信,這麼小個珠子,是鳳印?

“原來如此,不過先皇後故去之後,這珠子也冇用了吧。”

慕不儘哼笑了一聲,說:“如何冇用?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呢。”

李楚楚:“我是真蠢吧,大概。現在可以告訴我婚期定在了多久了麼?”

慕不儘轉身離去,聲音在風中消散,但也傳進了李楚楚的耳膜,震耳欲聾。

“四月四。”

“欽天監還說,你跟陳子昂八字犯衝,需要在雷鳴之夜成親,才能擋煞,四月四就是雷鳴夜,好好享受這段時光吧,公主殿下。”

李楚楚得了答案,已經來不及去細想四月四是什麼不吉利的日子,她快步走到了宮門,直到上了自己的馬車,才堪堪放鬆下來。

沈皇後就這麼著急把她嫁給一個紈絝?

還說什麼八字犯衝,那必然是衝的,不衝就怪了。

她得趕緊把整套下毒流程與成親流程匹配上,做到滴水不漏才能全身而退,而且不能讓兩個侍女知曉,難辦啊。

還有她的千機毒,喝下了立刻斃命,死後身體冇有任何中毒跡象,就像自然死亡,除非剖開屍體驗五臟六腑纔會發現內臟早就化成一攤汙濁的血水,但是弊端就在於那毒藥烈性太大,雖然無色但並非是一點味道都冇有。

習武的人嗅覺異常靈敏,稍微一點毒藥或許都會讓他們給聞出來。

她必須趁著這段時間,把毒藥的方子給改良了。

留給她籌備的時間不多了。

她還不能露餡,到了府邸第一件事,就是差連枝去給陳子昂送香囊還有一個貼身玉佩,算是定情信物。

不管陳子昂信不信,她都得把姿態做低做足了,到時候纔可堵住悠悠眾口。

先皇後曾教導過她:“要讓一個男子徹底為你沉淪,先創造機會與他有摩擦,再在他麵前使點小性子,讓他知道你不是個輕易服軟的,再當眾給他個巴掌,下來再賜顆蜜糖。如此反覆,男的神魂都會被你牽引住,這世間貌美的女子如過江之鯽,可能讓男子徹底沉淪且愛到癲狂的女子,纔是人間尤物。”

那繡著陳郎的君子蘭香囊就是李楚楚拋出去的蜜糖。

她不求陳子昂愛她如癲如狂,但哄哄他,逢場作戲她是高手。

李楚楚還在書房翻閱古籍,找改毒方的線索,門房急匆匆來報:“公主,四皇子來了。我們不敢攔他.......”

李楚楚急忙把書一合,放回抽屜裡,裝作練字。

李淩寺人未到,聲音如玉石相撞,透過門隙,清冷凜冽:“早上來都來了,怎的一言不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