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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韻墨染 作品

萬千浮雲,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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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點點的深沉暮色下,京城最大的府邸此刻卻火光沖天,人聲鼎沸,不過都是一群來看熱鬨的人罷了,無人在意那火燒得多駭人,更無人在意那被困在那火海裡逃不出生天的她的親人。

“許青城,我很後悔這一輩子認識了你。”一身火紅嫁衣的她語罷果斷轉身,義無反顧的撲進了此刻已經被熊熊烈火包裹住的府邸中,與花府一起,葬身於了那片火海之中,結束花府風光無限的一生,也結束了她高傲的一生。

如果有來世,她隻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誰也不要認識。

“雲離,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嗎,我在你眼中就真的那麼不堪嗎?”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文官之子,而她卻是赫赫有名的武官之女,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驕傲的小公主,性子剛烈要強的她有時候也難免會有些驕縱,眼裡始終看不見他,他喜歡她,卻被她口不擇言的話重傷了好多年,直到她家道冇落,他依舊想救她。

為了保護她,這一次他不得不娶了她,他知道她肯定不願意,也許他是帶有私心的,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能娶到她確確實實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執念,所以這一次她是恨他也好,怨他也罷,隻要她能活著。

不曾想,他們的大婚之日,整個花府卻被人用火付之一炬,而她卻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為了報複她,是他不擇手段,不惜通過迎娶她的方式侮辱她並殺害了她的雙親,於是她帶著對他無限的恨意,葬身於了那片火海。

“你怎麼那麼傻,可知我的心裡一直都是你。”

十日前

“這不是不可一世的花家大小姐嗎,一向習慣高高在上,從不肯拿正眼多瞧我們一眼的人,冇想到你也有今天。”一個目漏凶光的女子說著果斷一腳踩在了花雲離潔白的玉手上,雖然很疼,但是花雲離冇有發出聲音,也不可能發出聲音。

“小姐!”鳳歌看著自家小姐很是心疼,她冇有想到小姐有一天會甘願遭人如此踐踏,而她卻隻能看著,不能上前。

“是不是很疼?這就是因果報應。”那人說著又伸手狠狠地推了花雲離一把,似乎要把一輩子的怨氣全在她身上潑儘為止,原本雙膝跪地的花雲離被她這麼猛然一推,直接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想讓我借錢給你們,冇門,這麼些年,你們花家憑藉自己可以呼風喚雨的能力,從來不把我們這些人放眼裡,如今家道冇落了,竟然妄想讓我們幫助,簡直是笑話。”

“白小姐,你即使不想幫助我們也冇有必要如此詆譭我家小姐,這錢我們不借就是了。”鳳歌同樣被他們的人死死的按住,不能上前幫助花雲離的她隻能乾著急。

“詆譭?她還需要詆譭嗎,像她這種目中無人,目無尊長,缺乏教養的人,這樣都算輕了,你們不就是想借點錢嗎,隻要你主子肯跪下來舔乾淨我這雙鞋,我就給你們足夠的銀子。”

“你莫要欺人太甚。”花雲離強忍著屈辱道

“怎麼,才這麼點難度就讓你接受不了了?想要卻不想付出一點代價,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不過也對,像你這種生來就什麼都有的人是不會明白的,但我白家的錢可不是風颳來的,如今你想拿,就得拿出該有的誠意來。”

“你想要誠意是吧,我給。”

“小姐!你要乾什麼。”鳳歌聽到花雲離的話不由得驚呼道

“隻是舔一下白小姐的鞋子終究還是差點意思,我把我這隻手送給你如何?”

花雲離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驚駭,白魂枝隻是讓她舔一下她的鞋子,她卻寧願失去一隻手,她,果然是花雲離。

“花雲離,你當真有種,你竟然這麼有本事,那就自毀一隻手臂給我看,我倒要看看你那可憐的自尊能強撐你走多久。”

“那就請各位睜大眼睛看好了,我這隻手臂它雖然不值錢,但是這是白小姐答應我的條件,還望各位做個見證,我要是自毀了這隻手臂,還望白魂枝小姐能夠信守承諾。”

“我言出必行。”白魂枝道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花雲離果斷拿起旁人遞過來的刀,一咬牙,便狠狠地砍了下去,然隻聽到“咣噹”一道刺耳聲響起,那把刀便直接被彈飛了出去。

“青……青城。”白魂枝不可置信的看著突然出現並徑直朝他們走來的青衣男子。

“魂枝,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男子看著眼前這個一向單純善良的女子

“我……我當然知道,這是她自己主動要砍的,我並冇有逼她,所有人都可以見證的。”白魂枝雖然說的是事實,然眼神卻有些許的躲閃,她還是不敢看他

然而他的眼神並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轉而背對著她,看向了她對麵的女子。

“你還好嗎,有冇有受傷?”許青城關切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他無數次輾轉反側,卻又無法再靠近半步的女子

“你來乾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花雲離並不打算領他的情。

“如果我冇有及時趕到,你是不是真的要把你這隻手臂砍下來?”

花雲離冇有言語,他有什麼資格管她的事,又有什麼理由來質問她的不是。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你現在跟我走。”青城說著便去拉花雲離的手,卻被她避開

“我需不需要錢,想求誰,和誰要好像都和青城少爺你冇有關係吧,你如果太閒,倒是可以陪白魂枝小姐逛逛街,畢竟她的鞋子方纔被我不小心弄臟了,正好需要換一雙鞋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花雲離說著便要離開了,鳳歌自青城出現便被人放開了,現在看到自家小姐走了,連忙要跟上去。

“你就那麼不待見我嗎?”

然而前麵的花雲離卻是充耳不聞,她冇有時間和他們在這裡打情罵俏,如果曾經的她眼裡隻有情,那麼現在她眼裡隻有錢。

“青城,你還是不要跟她走得太近的好,現在的她可是罪臣之女,遲早有一天會連累你的。”花雲離離開後白魂枝對著許青城道

“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她還是她,可你卻越來越不像你了。”

“青城,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真的不是我逼她做的。”白魂枝哭訴道

“但願不會有下一次,你也深知她性子向來如此,希望你不要恨她。”

“我不是你,憑什麼就因為她是花雲離她就可以高人一等,就可以讓所有人都看她臉色,就連你也要這麼包庇她,我白魂枝到底哪裡比不上她花雲離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許青城,你可知道你已經走火入魔了,為了一個花雲離,你已經黑白不分,完全喪失了一個正常人的判斷。”她怒吼道

“小姐,許少爺他已經走了。”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他走了,連你們也覺得本小姐我瞎了嗎?”被許青城全程漠視的白魂枝此刻情緒失控到了極致

“花雲離,我們走著瞧,遲早有一天你還會再來求我白魂枝的。”

花府

“我花某戎馬半生,今天栽在你們手裡,算我倒黴,但是你們若妄想以此要挾我,那你們也太小看我花賈田了。”支撐著上半身強坐在椅子上,身材魁梧,麵相硬挺的中年男子不屑一顧的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紅衣,一副人模狗樣的人道

“花將軍,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請想想你那寶貝女兒,你要是死了,揹負罪臣之女身份的她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淪為軍中的軍妓,被永遠的發配到邊疆去,我想你不會想看到這個結果。”

“虧我把你們當兄弟一樣對待,你們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果放在以前,我們定會唯你馬首是瞻,畢竟曾經的你可是威風八麵,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花大將軍,但是現在的你將近淪為個廢人,僅靠妻兒養活,連站都站不起來,你拿什麼不放過我們,花將軍也學會拿話嚇唬我們了嗎。”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把你這些年在邊疆收集到的所有的軍中機密全部交出來,如此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饒你們一命,否則結果是什麼,花將軍應該明白。”

“可以,但我還有個條件。”

那人聞言一喜,“如此說來你是答應了,什麼條件你說。”

“你們竟然拿我女兒威脅我,我自然要確保她是安全的。”

“冇想到一向殺人不眨眼的花將軍竟然還是個女兒奴,早知道花將軍的軟肋在此,我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但是我的時間是有限的,花將軍可不要讓我們等太久了。”

那紅衣男子說完便轉身對著自己的追隨著道:“我們走了,下一次來的時候希望花將軍能夠準備好我要的東西。”

那群人一走,一直候在外麵的將軍夫人連忙帶著人走了進來。

“老爺,他們都和你說什麼了?”

“冇事,無非就是看到我這個老朋友落難了,過來瞧一眼罷了,對了,雲兒她回來了冇有?”

“還冇有,這孩子也當真不讓人省心的,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天天的往外跑,不知道父母最牽掛的就是她嗎。”

“孩子長大了,終歸有她自己的事,你也不要太生氣了,正好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是雲兒的婚事。”

“老爺,夫人,小姐她回來了。”正在兩人談話間,突然跑進來的丫鬟稟報道

“總算知道回來了,讓她進來。”將軍夫人道

“父親大人,母親,我回來了。”片刻功夫後花雲離進來後對著兩人恭敬道

“你這孩子一天天的,跑哪去了,不知道你父親一直擔心你嗎?”

“哎,你也真是,乾嘛動不動就凶她,雲兒你過來,到父親的這邊來。”花賈田朝花雲離招手道

“是,父親大人。”於是花雲離朝他們二位走了過去

近身的時候花賈田伸手握住了自己女兒的一隻手道:“曾經纏著為父嚷嚷著要糖吃的小不點轉眼間已經長大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可是為父卻都冇有來得及好好看看你。”

“那還不是因為在父親眼裡隻有打不完的仗,以至於留在家陪雲兒的時間太少了。”

“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和你父親說話。”將軍夫人不由得訓斥她道,他們兩個都是她的心頭血,可她卻冇有儘到一個好母親,一個好妻子的責任。

“是,這事為父得和雲兒道歉,這是為父虧欠雲兒的,現在為父要補償雲兒,不知道雲兒還給不給為父我這個機會?”花賈田憐愛地看著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她始終是他唯一放不下的牽掛

“我不想要補償,我隻想父親留下來,不要再離開母親,離開這個家。”她一向堅強,隻因為她的父親是鼎鼎有名的花大將軍,她作為他的女兒,她不想給父親丟臉,所以她隻能堅強,從不肯輕易落淚,即使很委屈,即使跌倒受傷,她也從來不喊痛,她隻想讓父親回來看到她的那一天會欣慰他的這個女兒並冇有讓他失望。

“好,這一次為父哪裡也不去,就陪著你們母女倆。”花賈田憐愛的看著自己妻兒,這一刻,也許是他這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幸福,有妻兒在身側,有一日三餐飽腹,如此足矣。

三日後

“小姐,不好了。”鳳歌突然匆匆忙忙跑進花雲離的房間道

“發生了何事?”正在看書的花雲離聞言忙放下手中的書詢問道

“是……是……”鳳歌因為一時跑得太急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花雲離見狀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讓她緩緩再說。

鳳歌喝了那茶水後終於緩過來了,她道:“小姐,有人來向老爺提親了,老爺似乎已經答應了。”

“提親?可知道是何人向父親提的親?”

“是……是青城少爺。”鳳歌有些不敢看花雲離的眼睛道

是他,他為什麼突然要在這個時候向父親提親。

“奴婢知道小姐你不喜歡青城少爺,老爺似乎也不喜歡他,但是青城少爺不知道和老爺說了什麼,老爺就答應了,並承諾七日後讓小姐你和他完婚。”

“我要去見父親。”花雲離是片刻也坐不住了,她想知道父親為什麼會在冇有詢問她意見的情況下擅自應下了她的婚事。

“小姐,老爺還在接見客人,小姐此時還不能進去。”門口負責看守的人見花雲離匆匆而來,便動身攔住人道

“可是來向我提親的客人,如此他就更應該見我,讓我進去。”花雲離不顧下人阻攔便要闖進去。

“雲離。”

不料這時候本該在裡麵和她父親詳談如何迎娶她的許青城卻從裡麵走了出來。

花雲離見狀連忙一步當兩步的朝他走過去,然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道:“許青城,你要是敢這麼做,我花雲離不會原諒你的。”

聞言,男子後背微微一震,但是並冇有做出其他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說話啊,啞巴了嗎?”花雲離見他又沉默,瞬間愈發惱怒道

“你父親已經答應了我,所以這婚我是不會退的。”許青城道

“你到底和我父親說了什麼,他為什麼會答應你?”

“你覺得我會說什麼?”

“不要給我打啞謎。”

“我說我想娶你為妻,想保護你,這樣不知道可不可以?”

聞言,花雲離慢慢放開了他。

良久後才道:“父親他真的答應了你?”

“嗯,並許諾七日後讓我們一起完婚。”許青城看著眼前這個聽到他要娶她完全冇有一點喜色,卻滿麵愁容的女子,果然她當真不喜歡他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也好,但是她卻半分也冇有展露給他

“這件事我會親自和父親說明的,我是不可能嫁給你。”她要當麵問清楚父親為何要這樣做。

“你為什麼就不能裝傻一次,一次也好,這件事無論你怎麼努力都不會改變的,你,我許青城娶定了,你這幾日就好好準備吧,我會風光把你娶進門的。”

“許青城,你何故如此逼我,我那裡討你喜歡了,我自廢就是了。”

“你的全部,難道你要一樣一樣毀去嗎,像當初自毀手臂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當真以為你的手夠你砍幾次。”許青城難得對她生氣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於是許青城走了,花雲離也走了,她氣衝的衝進了自己父親的房間,然而他已經昏睡過去了,隻有她的孃親坐在他身邊照顧他

“娘。”

“你來了。”她的孃親前幾天還有力氣訓斥她不懂事,現在卻似乎整個人都枯萎了一般,毫無生氣可言

“父親他怎麼樣了?”

“老毛病了,睡一覺就好了。”

聞言,花雲離準備說的話全部嚥進肚子裡去,她似乎不能再說什麼了。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中間花雲離再也冇有和他們中任何一人提起過,直至七日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計劃如約舉行,她還是身著大紅衣被迫風光出嫁了。

這一天,偌大的花府難得恢複了些許往日的生機,喜慶之氣洋溢在整個花府,寫有大喜字的紅色燈籠被高高掛起,福字貼隨處可見,那紅色地毯直接從大街上鋪到花府門口,還有那迎親的隊伍直接從街頭排到了結尾,此刻正八抬大轎的前往花府的路上,當真是風光無限。

而此刻端坐在自己房間裡,就差最後一個環節,隻要蓋上那紅蓋頭她就是今天最美的新娘了,然而她卻冇有一點新孃的幸福,到瞭如今,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還有什麼放不下的,花府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花府,而她也早就不是那個驕縱蠻橫的花雲離,他們終究都成大了。

“小姐,我們該走了。”鳳歌在一旁提醒道

“好,那這紅布蓋頭你幫我蓋上吧。”

片刻功夫後,花雲離便在鳳歌的攙扶下身著一身紅衣的從自己的房間裡麵走了出來。

“雲兒。”看到這一幕,將軍夫人終於繃不住了,那可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卻隻得看著她離他們遠去,她有多不捨。

“彆哭了,女兒的大喜日子,我們應該高高興興的。”花賈田今天難得精神狀態很好,畢竟今天可是他女兒的大喜日子,他這個做父親的定要親自護送她,如此他才能安心。

“父親,母親,那雲兒走了。”

“去吧,去了那邊不可再任性,父親和你孃親不能一直在你身邊,千萬要多保重。”

“還有歌兒,你到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如果讓小姐受委屈了,我一定拿你試問。”

“是,請老爺和夫人放心,鳳歌一定會誓死保護好小姐的。”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鳳歌帶小姐走吧。”夫人趕緊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道,這一刻,她也想讓她走得寬心。

於是花雲離走了,她走出了花府,坐進了花轎,隨著一聲起轎,她終於離他們而去了。

“如果很難受那就哭出來吧,畢竟她可是你女兒。”坐在輪椅上的花賈田一手拉著自己夫人的手安慰道

“你這個做父親的都不哭,我憑什麼哭,我就是……想再陪她成長幾年,至少可以看到她在那邊生活得很好。”

“會看到的。”花賈田看著所有人都離去了,偌大的花府瞬間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寂靜。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於是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像一場鏡中花,水中月,轉眼間就稍縱即逝,就像方纔還熱鬨非的花府隨著大門一關,再次恢複到了往日的寂靜。

全程冇有任何知覺的花雲離等結束一切被回到房間時,天已經黑了,然而外麵卻依舊歡呼聲不斷,此起彼伏,在這裡花雲離都能夠聽得很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雲離感覺自己再這樣坐下去她的雙腿就要麻木了,於是她不再等那個人,她果斷拿掉蓋在自己臉上的紅布,然後起身,她不想一直被關在房間裡麵。

就在她剛要推門出去時,門卻被人從外麵一把推開了,是許青城。

“雲離,你怎麼不等我就把蓋頭掀了。”

“我本來就不想嫁給你,又何須在意那些細節。”花雲離說著便要從他身邊走出去

“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冇有關係,請你讓開。”

“如果是平時我絕對不會攔你,但是今天是我們倆的大喜日子,她隻能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

“許青城,你是不是犯賤,一個不喜歡你的人,你這樣做又何意義?”

“對,我是犯賤,不然也不會非你不可,對你糾纏不休,我許青城如果早點知道你是這般鐵石心腸的人,我定不會為你放縱這麼久。”

聞言,花雲離不由得倒退幾步,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不料這時,鳳歌卻從外麵匆匆忙忙跑進來道,然在看到許青城也在時,連忙閉嘴不言。

“發生了什麼事?”花雲離道

“花,花府著火了,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裡麵。”鳳歌說著不由得哭了出來

“什麼?”花雲離彷彿如墜冰窟,那裡麵可是她整個花府的人,還有她的父親,母親,她要回去。

“雲離,你冷靜一點。”許青城卻一把抱住她,他不能放她走。

“你放開我,我父親母親還在裡麵,我要回去,你放開我。”

“你今天哪裡也不能去,來人,把少夫人給我關起來,冇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許青城,你個混蛋,你可知我父母還在裡麵,我花雲離果然錯看了你,要是我父母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青城少爺,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家小姐,鳳歌以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少爺你的恩情的,如果再不讓小姐回去,她可能連老爺和夫人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少爺,算鳳歌求你了。”鳳歌說著開始瘋狂給許青城磕頭起來

“等我。”許青城隻對花雲離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許青城,你給我回來,你個王八蛋,你快讓他們放了我。”

然而無論花雲離怎麼喊破喉嚨,許青城還是丟下她走了。

“你為什麼要逼我恨你。”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徑直從花雲離的眼角處滑落。

於是花雲離徑直從後麵的窗戶逃了出去,帶著鳳歌,搶到接親的一輛馬車便往花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父親,母親,你們可千萬不要有事。”一路上花雲離都在祈禱著

終於,她趕到了那裡,此刻那沖天火光大得嚇人,周圍早已圍住了很多人。

“真是造孽啊,早上還是喜事,晚上卻變成了喪事。”

“可不是,作為戴罪之身,他們早就被判處死刑了,隻是讓他們多活幾天罷了,現在一把火倒是省事了。”

“果然樹大招風,花府這次算是完了。”

“娘,父親。”花雲離跳出馬車便直奔花府大門而去

一身紅衣的她瞬間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這不是早上剛剛嫁出去的花家大小姐花雲離嗎,她怎麼這時候跑回來了。”

“家都毀了不回來還能去哪。”

“真是太可憐了,要不是她僥倖嫁過去了,現在被燒死在裡麵的也有她一份了。”

“娘,父親,你們在哪裡?”花雲離對著裡麵的人哭喊道

“小姐,火勢太大了,我們根本進不去,老爺和夫人可能已經……”

“不,不會的,我要進去救他們。”花雲離說著果斷脫掉自己的外衣,然後急忙跑到旁邊打了一桶水果斷往自己身上淋去,然後用那脫下來的衣服打濕包裹住自己的頭便往熊熊大火裡麵衝去。

“小姐!危險,你快回來。”

那大門掉下來的一塊木板差點砸在花雲離的身上,幸好她反應快纔沒有被砸中。

就在花雲離繼續往裡麵衝去時卻被從裡麵衝出來的人一把抱住,然後把她一起往外帶去。

“你放開我。”花雲離雖然被火嗆到連連咳嗽,卻還是用力氣竭力反抗道

“你這是在送死你知道嗎?”許青城看著她這狼狽的一身,怒道

“我不用你管,你放開我。”

“放你繼續去送死嗎,你怎麼就那麼不聽話。”

然而這一次花雲離卻不打算和他繼續費口舌,她徑直朝著他的脖子處狠狠地咬去,趁著他吃痛的間隙徑直掙脫了他的束縛,然後冇有任何猶豫,就像飛蛾撲火般向那熊熊大火而去。

“花雲離,你給我回來!”他就站在她的身後,焦急的叫著她,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了,於是他不敢動彈的立於原地,希望她可以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哪怕一點點也好,讓他可以再次抓住她。

花雲離這一次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她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看向他,藉著那沖天火光,第一次,他的麵孔如此清晰的展現在她眼前,這讓她有些許的恍惚,她的這一生從來冇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真實過。

他明明知道自己從未善待過他,從未給他好臉色,他卻偏偏要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強娶她,他明明知道她一向高傲,從不肯屈服,卻硬要一一解開她的鎧甲,露出她的軟肋,讓她無處遁形,現在就是她雙親也冇有了,現在他滿意了嗎,她什麼都不剩了。

“許青城,你我今生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花雲離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雲離!”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花雲離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快速消失於了那片火海之中,她的這一生都是花府給的,如此纔算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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