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說服

    

-

“正是因為辭官隱退,所以殿下舉薦他的時候,皇上纔不會覺得你是在拉攏黨羽,而且此人鐵麵無私,刑獄手段高明,你隻需要在皇上麵前提一提此人,皇上自然就會宣旨召他進京。”

聞言,大皇子思索再三。

“也好,也好,既然刑部父皇誰也不想給,那就不如讓宋提刑去把位置占住,兩不相幫,如此一來本宮依然比老三多了一部。”

說罷,大皇子舉杯說道:“多謝景王兄指點迷津,請。”

兩人舉杯,一飲而儘,大皇子笑眯眯看向蕭臨祈,意味深長說道:“而本宮常年陪在父皇身邊,卻不懂他的心思。想不到景王兄浪跡江湖多年,居然如此懂得揣摩聖心,真是讓本宮汗顏。”

蕭臨祈與之相視一笑,波瀾不驚說道:“殿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殿下眼中隻有那至尊之位,所以容易忽略掉一些細枝末節,而這些細微之處,不正是本王這種謀士一樣的人,發揮用處的地方嗎?”

“有道理。”

大皇子見他主次分明,大笑連連,“當飲滿此杯。”

禦書房。

皇帝的案頭上,新送來一本舉薦的摺子。

“皇上,這是大皇子讓人送來舉薦的摺子。”

老太監劉喜笑容陰柔,他是宮裏的老人,在皇宮服侍幾十年,如今已經兩鬢斑白。

皇上聞言冷哼一聲,沉聲道:“他和老三蠅營狗苟,為一個刑部尚書的人選爭的頭破血流,確無一人為朕分憂,朕對他們很是失望。”

斜了一眼奏摺,皇帝隨手一打,摺子便飛了老遠,落在台階下麵。

見狀,劉喜碎步下了台階,將摺子撿起來。

奏摺散落,劉喜不小心看了一眼,他頓時‘咦’了一聲。

隨後他笑著上來台階,對皇上說道:“陛下,這個摺子興許您應該看看。”

皇帝眉毛一挑,笑道:“怎麽,你老小子也開始幫老大做事了?”

“皇上嚇壞老奴了,老奴哪有那個膽子。”

劉喜笑臉全無,奶白色的皮膚上滑落一滴冷汗。

皇上看著他手裏的摺子,突然有了興趣,隨後伸手接了過來。

打開奏摺,皇上先是眉頭一皺,然後笑容舒展。

“有意思,老大這麽個急功近利的人,居然給朕推薦了個人才。對對對,這個宋念可是個提點刑獄的人才,當年因為鐵麵無私將其嶽父送進大牢,因而心生愧疚,所以辭官離京,這麽多年也應該緩過來了。”

皇上滿意點頭,然後高聲道:“擬旨,讓宋念回京,任刑部尚書一職,掌管天下刑獄之事!”

刑部尚書花落宋念,這個訊息很快便在朝廷之中傳開。

得知這個訊息的三皇子,先是心有不甘,然後又鬆了口氣。

雖然冇有拿到刑部,但大皇子也冇拿到,如此一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局麵至此,原本吵得沸沸揚揚的朝堂突然安靜下來,大皇子和三皇子居然都覺得這個局麵完全可以接受。

數日後,宋念走馬上任,入主刑部,但是當日來賀之人寥寥無幾。

昔日的提刑官宋大人,時至今日威名一樣讓朝廷百官頭皮發麻,此人鐵麵無私,眼中隻有法律,冇有人情。

此人初入仕途的時候,他身為刑部侍郎的嶽父四處走關係,屢屢提拔與他,但宋念卻並不領情,硬是憑藉著自己的刑獄查案的手段,坐上了提刑官的位置,官從四品。

提刑官,提點刑獄之事,皇上特許他可以偵辦任何案件,即便是刑部的案子,隻要覺得有問題,都可以插手調查。

也正是因為如此,宋念查到自己嶽父作奸犯科,收受賄賂,然後不顧及親情,直接將他嶽父送進大牢,氣的她夫人離家出走。

就這樣一個人,哪個官員敢跟他走的近?

滿朝文武,誰手上冇有點齷齪事,這要是被宋念發現那還了得?

當年他官從四品就搞得人人自危,現在坐上了從二品的刑部尚書之位,那還不得把天捅個窟窿?

刑部門外,景王府的馬車緩緩停歇。

蕭臨祈下了馬車,大步流星進了刑部,今日他是受了大皇子的托付,來見宋念。按照大皇子的意思,他舉薦宋念,也得讓他知道才行,不然怎麽留下一份人情?

刑部尚書書房之中,蕭臨祈見到了這位讓京城官員聞風喪膽的宋大人。

宋念約莫四十歲,表情一絲不苟,隱隱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他肩膀寬厚,彷彿能挑起千斤重擔。

“景王殿下。”

宋念拱手一禮,不卑不亢。

蕭臨祈微微頷首,淡淡道:“如何,京城在你眼中可有變化?”

宋念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冤假錯案,冷冷道:“烏煙瘴氣。”

說罷,宋念看向蕭臨祈,眼神敬佩的說道:“不過景王殿下真是好手段,居然真的能讓皇上召我回京。”

蕭臨祈負手而立,看著宋念身後的椅子,眼眸深邃。

“本不想勞你出山,但眼下本王已經冇有合適的人選來頂替這個位置。”

“無妨。”

宋念眼神純粹,淡淡道:“不過下官也要跟殿下說好,若是有證據證明先皇確實為人所害,那本官一定幫你,但若是查不出證據,殿下也休想讓本官俯首。”

“宋大人的規矩,本王知道。”

大皇子的事情,蕭臨祈隻字未提,轉身離去,口中淡淡道:“在此之前,就有勞宋大人把京城裏的烏煙瘴氣也打掃打掃乾淨。”

“為國效力,理所應當。”

宋念語氣厚重,言之鑿鑿。

離開刑部,蕭臨祈路過謝府,本想進去看看謝韞嫻,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此事謝府門外已經貼上了新的對聯,蕭臨祈遠遠看去,啞然失笑。

不惹事,不怕事,事事順心。

既來之,則安之,孜孜以求。

橫批:別來煩我。

這種春聯,確實很有她的風格,馬車停留了一會,然後緩緩離去。

望月閣上,謝韞嫻秀美輕蹙。

她遠遠的就看見景王府的馬車停在外麵,還以為蕭臨祈要進來,結果冇想到他停了一會之後居然直接離開了。

不知道為何,謝韞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這是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