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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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總不能乾等著吧?等著朝廷的人瞎貓碰見死耗子?還是等著皇上忘卻此事?”

謝韞嫻語氣略顯不耐煩,她和青草一樣,對朝廷一丁點也不信任,自從詐死以後,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她收攏的手下裏有一半的人都是和官府結仇。

“放心,此事未必會走到這一步。”

蕭臨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淡淡道:“刺殺內監這事本來就十分詭異,多半是有人在興風作浪,此事應該隻是個開始,後續必然還有別的動作,不然刺殺內監一事就毫無意義。現在你根本無需著急,隻要和往常一樣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靜觀其變就是了,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最後朝廷真的找不到凶手,皇上遷怒那些嫌犯,打不了本王進宮去求一求皇上,他多多少少也會賣我個麵子。”

聞言,謝韞嫻眉頭深深。

“皇上搞不好是你的仇人,你要去求他?我不能接受!”

蕭臨祈注視著謝韞嫻,突然露出欣慰之色。

“想不到你還冇過門,就開始擔心本王的顏麵了。”

謝韞嫻撇了撇嘴,“少在這裏自作多情,我隻是不想讓我的事影響到你而已。”

“你我婚約在身,不久之後就是一家人,說話就不要這麽見外了。”

蕭臨祈頓了頓,緩緩道:“好了,此事就這麽說定了,你若是敢背著本王亂來,成婚之後本王就讓你在府上養胎,一個生完再生一個,讓你好好消停消停。”

“呸,誰要給你生!”

謝韞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情頓時冇有那麽煩躁了。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本王先走了。”

“晚上還來嗎?昨天晚上不小心鎖了門,今兒不回了。”

謝韞嫻手指在茶盞的沿口上抹來抹去,眼眸盯著桌麵不肯抬頭,蕭臨祈嘴角勾勒起,然後遺憾的搖了搖頭。

“不來了。”

謝韞嫻聞言動作一頓,輕輕‘哼’道:“不來就不來吧。”

蕭臨祈見她慪氣,忍不住笑了笑,“倒不是本王不想來,今日進宮,大皇子告訴我明日皇上會去城郊外的皇家園林打獵,邀請本王一同前往,明天一大早就出發,所以本王今天晚上要練習騎射,不能到你這來了。”

“哦,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我又不在意。”

謝韞嫻抿了抿嘴唇,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嘴角的弧度確是情不自禁的上揚了幾度。

“當真不在意?”

蕭臨祈虛眯著眼睛,有一點小情緒。

“不在意。”

“那以後本王做什麽,就不跟你解釋了。”

“你!”

謝韞嫻氣急,然後板著臉說道:“不解釋就不解釋。”

見謝韞嫻就是不肯服軟,蕭臨祈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開玩笑的,本王先走了。”

見蕭臨祈離去,謝韞嫻板著的臉漸漸緩和,然後得意道:“哼哼,拿捏。”

望月閣裏,炭火將屋子烘的十分緩和,謝韞嫻獨自坐了一會,她單手拖著側臉,腦子裏想著蕭臨祈方纔的一言一行。

“這傢夥倒是個心軟的人。”

謝韞嫻看得出來,蕭臨祈總是在讓著她,而且事事都替她考慮的麵麵俱到,不想她涉險……

一開始她總是不想乖乖聽他的,因為她總是擔心,如果過於依賴他,以後會成為他的附屬品。擔心人心會變,最後一地雞毛。

但現在,謝韞嫻覺得他是個靠譜得人,雖然很喜歡作弄人,但總體上來說,是個值得依賴的人。

“罷了,這次就聽他一回。”

吃過午飯,謝韞嫻讓青草用食盒打包了一份飯菜,然後帶著三個丫鬟一起去了刑部。

刑部大門外,主仆四人下了馬車,刑部門外的衙役攔住去路。

“刑部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夢秋上前一步,拿出一粒碎銀子瞧瞧塞給衙役,低聲道:“我們府上有個侍女被抓了,現在我家小姐想要進去看看她。”

侍衛眉頭一皺,後退半步,冷聲道:“尚書大人令行禁止不可受賄,你等莫要害我。”

說著,侍衛大手一揮,指著角落裏的桌子說道:“探監去那裏自行登記,稍候主事大人驗明你們的戶籍身份之後,自然會有人帶你們去監獄探望。”

此話一出,謝韞嫻詫異了一下,刑部居然如此守規矩,看來蕭臨祈對哪位新任的刑部尚書宋大人的評價所言非虛。

“多謝相告。”

謝韞嫻不喜歡官府,但隻針對不乾人事的官老爺,對於宋大人這種好官,她還是保留了三分敬意,故而言語上也顯得禮儀周全。

登記過身份之後,衙役之中有一人拿著冊子進入刑部內閣,由刑部的主事大人審批,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審批結果纔下來。

又過了一會,一個穿著暗紅色官差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胸口的留白處寫著一個大大的‘獄’字,然而易見是大牢裏的獄卒。

“探望青竹的人跟我走。”

謝韞嫻聞言連忙起身,和幾個丫鬟一同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刑部的一間書房裏,刑部尚書宋大人撫著鬍鬚站在門縫前暗暗打量了一眼謝韞嫻。

“一個大小姐,居然來看自己的婢女,當真是有情有義。”

宋念淡淡一笑,招來也衙役,吩咐道:“去審一審那幾個被打斷了腿的人,看看他們是什麽背景。”

“是。”

下到牢房裏,謝韞嫻黛眉蹙起,不光是她,三個丫鬟都苦著臉。

刑部的牢房建在地下,一進門就是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的,那種糟糕的味道有些刺鼻,就像是地窖裏已經放爛的蔬菜發酵之後的味道。

謝韞嫻見獄卒神色如常,不由得有些佩服,麵對這種味道還能鎮定自若,是個狠人。

就在謝韞嫻暗暗佩服的時候,確見領路的獄卒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香囊,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謝韞嫻:“……”

牢房深處,一間間木柵欄間隔的牢房裏,散發著更加難語言描述的味道,就像是一罈老酸菜醃了十年八年似的。

謝韞嫻不由得開始擔心青竹的精神狀態,在這裏待久了非瘋了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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