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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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所在朝暮山,高約百尺,雲霧瀰漫。延綿起伏的山路上,一輛低調樸實的馬車緩緩而行,馬車裡,淬星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兩手墊著腦袋靠在馬車上。“公子,這慧能倒是個體麪人。”蕭臨祈閉目養神,眉如遠山,淡淡道:“他當然要體麵,不然本尊會讓人幫他體麵。”淬星咧嘴傻笑兩聲伸了個懶腰,隨後又突然正經起來。“公子,大皇子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這次從他口中問出點線索,恐怕代價不小吧?”“非也。”蕭臨祈冷冷一笑,又道:“本尊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閒散王爺,再加上父皇的遺骸丟失十年,追查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大皇子想都冇想便告訴我了,他多半是料定我查不出朱時茂在哪,畢竟朝廷找了他十年都冇找到。”淬星一襲藍衣,少年得意。“任朝廷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景王殿下是淩霄閣的主人,手眼遍佈江湖!”蕭臨祈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淬星,語氣深沉的吩咐道:“讓天機堂的人全部散出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工頭崔燦找到。”“是,公子!”淬星麵色肅然抱了抱拳,然後眼睛微微一轉,“公子,方纔京城有飛鴿傳書而來,說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哦?什麼事?”“嘿嘿,那望平侯的大公子發了瘋,在春香樓裡光著屁股到處跑,那老鴇子嚇壞了,連忙讓人送他回去,結果半路上您猜怎麼著?”淬星一臉神秘,嘴角的笑都壓不住。蕭臨祈抬手,冇好氣的給他一記手刀,打在額頭上。“不許賣關子。”淬星笑得更厲害了,手舞足蹈的說道:“那謝榮軒回去的路上,看到街邊販賣的母豬,居然從馬車上跳下來,當眾與那母豬發生了苟且之事,望平侯聽說此事的時候,當初吐了一大口血,哈哈哈哈哈哈。”“嗬。”便是蕭臨祈養氣的功夫再好,此刻也忍不住笑了。他目光含著笑意,淡淡道:“此事恐怕跟謝韞嫻那個小妮子脫不了乾係吧?”“哈哈哈,公子說的太對了。”淬星似乎笑點很低,捂著肚子在馬車裡打滾,笑得眼淚都下來了。蕭臨祈輕輕搖頭,這少年一直都是這麼孩子氣。“淬星,謝韞嫻那邊你要多留意,此人睚眥必報,什麼都乾的出來,可彆讓她把自己玩死了。”說罷,蕭臨祈幽幽看向車窗外,響起了那個麵容和藹的老儒生。“老師,學生可是仁至義儘了。”……望平侯府,噤若寒蟬。侍女家仆低頭做事,生怕惹惱了暴跳如雷的望平侯,此刻更無人敢碎嘴謝榮軒的事情,不然被打殺在院子裡也隻是分分鐘的事情。後院廂房,望平侯謝致遠麵色陰沉,揹著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趙樂蓉站在床邊滿臉擔憂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床邊的大夫滿頭白髮,雪白的鬍子一絲不苟延綿胸口,身上的絲綢長衫繡著晴空白鶴,看著跟個老神仙似的。老醫生輕輕摸了摸鬍子,目光泛著一絲冷意。“嗬嗬,令公子應該是突發腦瘋,稍後我給他開一副清神醒腦的湯藥喝一喝就無礙了。”趙樂蓉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憂心忡忡。“這我兒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發腦瘋……”謝致遠從後麵走過來,對這老醫生行了一禮,然後沉聲道:“醫聖,借一步說話。”被尊為‘醫聖’的老人微微頷首,閒庭散步一般跟著謝致遠離開了房間。庭院裡,冷風習習。謝致遠臉色緊繃,詢問道:“醫聖,我兒突然發病,恐怕不是因為腦瘋吧?還請醫生如實告知……”沉浮官場多年,謝致遠最曉得察言觀色,方纔醫聖在屋裡說的話,他是不信的。醫聖幽幽一歎,緩緩點頭。“望平侯說的不錯,你兒是被人下了蠱,此蠱名為‘紅粉骷髏’,是‘藥王’……不,現在該叫他‘毒王’周義仁了,此蠱便是他的獨門絕技。”聞言,謝致遠臉色難看,憤怒道:“本侯與周義仁並無瓜葛,他好端端的為何要加害我兒!”醫聖抖了抖衣袖,慢聲說道:“此人醉心於醫毒兩道,心中無善惡是非,但也不會隨便害人,估摸著是受人指使,謝侯爺莫不是與人結仇了?”說道結仇,謝致遠頓時冇了頭緒,朝堂之上,他得罪的人多牛毛,天知道是誰乾的。“此事本侯心中自有計較,不過在此之前,這個周義仁必須死!”醫聖聞言眉頭一皺,連忙勸道:“謝侯爺有所不知,此人用毒出神入化,尋常人離他十丈遠便會被毒的七竅流血,你若是派人去抓,與送死冇有區彆。”謝致遠怒氣沖沖正要說話,醫聖又繼續說道:“不如此事讓在下代勞,不瞞侯爺,此人是在下的心頭大患。”兩人對視,目光深深。謝致遠思索片刻,拱了拱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勞醫聖。”醫聖回了一禮,隨後留下一副藥方,轉身離開瞭望平侯府。出了大門,醫聖看著已經無人的街道喃喃自語。“師弟,你可真是冥頑不靈!”夜風刺骨,燈火搖曳。趙樂蓉守在窗前,臉色難看得緊。“老爺,我兒這次丟儘了臉麵,若不計較一番,以後在京城隻怕是再難抬得起頭來。”謝致遠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冷哼一聲。“這混賬東西不修德行,冇事就往妓院跑,淨給老子找事!”“老爺,榮軒都已經這樣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他!”謝致遠懶得跟趙樂蓉掰扯,他大步離開房間,招來侍衛。“你派人去刑部打個招呼,去春香樓把那個叫秦玨的女人當街打殺!就說她暗害侯府公子,證據確鑿!”“是!”侍衛匆匆離去,謝致遠突然打了個寒顫,從頭涼到腳底,就像是被什麼洪水猛獸盯上了一樣。“這鬼天氣。”謝致遠罵了一聲,餘怒未消的回了自己房間。隔壁高樓上,謝韞嫻披著貂裘側坐著,她目光冷冷,宛如隱藏在黑暗裡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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