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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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是送給我心上人的,自然要細細斟酌,現在詩詞已在我腹中,你要聽嗎?”

柳依依羞澀不已,臉頰紅透,她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聽過的最懂聽得話。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水蓮花般不勝涼風的嬌羞,柳依依低下頭,聲若蚊蠅一般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要聽的。”

王璨舉目,看向謝韞嫻,心中滿是感激。

感激她幫自己佈局報仇,更感激她撮合了自己跟柳依依,還要感激她將這種千古絕唱級別的詩句贈與自己。

王璨深吸一口氣,醞釀情緒。

柳白鶴見他如此作態,冷嘲熱諷道:“磨磨唧唧,別半天憋出個屁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

第一句剛念出來,現場為之一靜,雖然隻有一句話,但是其語句之間詩情盎然,活靈活現。

王璨這小子有東西!所有人腦子裏都蹦出來這個念頭。

“春風拂檻露華濃。”

美!實在是太美了!這兩句連在一起春花,暖風,雲朵,各種唯美的景色彷彿撲麵而來的。

有才子暗暗沉吟,緩緩道:“這上闕已經是十分難得,美不勝收,後半句應該會借景喻人,隻要發揮得當,便應該是預選賽裏最好的一首詩了。”

聞言,李無言臉色微寒,他方纔在謝韞嫻那裏吃了憋,現在正秉著一口氣,想要一舉拿下預選賽第一齣出風頭,但是冇想到半路殺出個王璨。

李無言隻盼著王璨最後兩句狗尾續貂,如此一來不但可以看樂子,自己的預賽第一也能穩穩拿下。

但現實總是不儘人意的。

“若非群玉山頭見。”

第三句一出來,不少人都遲疑了一下,這王璨下闋居然不是借景喻人?難道他想單純描繪景色不成?

敗筆!簡直敗筆!

雖然這首詩意境意境極好,但偏離的主題,根本不可能贏。

柳白鶴緊繃著表情緩和,李無言也笑了起來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王璨頓了頓,將最後兩句連在一起唸了一遍,眾人聞之,滿臉震驚。

這首詩究竟描繪了一個怎樣如夢似幻的景色?群玉山頭,月宮仙子月下相逢?雖然字字不提美人,但卻將美人寫的美不勝收!

這是什麽樣的才學,才能寫得出這樣的詩句?又是什麽樣的美人,才能配的上這樣的詩句?

眾人紛紛看向柳依依,有些羨慕這個女人,王璨為她寫的這首詩,恐怕要讓她名垂千古了……

柳依依曾經也是大戶人家的的小姐,詩詞歌賦略知一二,雖然才學淺薄,但也聽得出來王璨這詩是何等的美。

她嬌羞的低下頭,很開心王璨能為她寫出這樣的句子,但也很忐忑,她覺得自己身子不乾淨,配不上這樣的詩句。

閣樓上,徐葳蕤遮住櫻桃小口,滿臉驚訝。

“這詩寫的真是極好,京城好多年都冇有出過這種好詩了,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這是仙人才能寫出來的詩句吧。”

謝韞嫻臉上滿是天真的表情,心裏卻笑得十分得意。

開玩笑,謫仙人李白的含金量懂不懂,放在任何一個世間,都能讓一群人驚掉下巴。

王璨作完了詩句,低頭看著柳依依,溫聲問道:“喜歡嗎?”

柳依依連忙點頭,手心都緊張出汗。

王璨心情大好,然後挑了挑眉毛看向柳白鶴。

“柳公子,不如將你我兩人的詩拿給翰林院的大人評鑒一番,如此一來,這賭局誰輸誰贏,也好見個分曉。”

柳白鶴臉皮直抖,心裏直罵娘,這還有什麽好評鑒的,自己已經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可柳白鶴不明白,王璨這廝在書院裏從來冇有認真學習,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好的詩句?

“你是不是作弊了!這首詩肯定是你從別人那抄來的?”

王璨樂了,當即說道:“柳公子莫不是輸不起不想認賬,所以倒打一耙,血口噴人?難道我王璨就不能靈感迸發,妙手偶得一首好詩?”

“說的也是,良言佳句本來就是妙手偶得之,再者說若真有人寫出這種好詩,恐怕恨不得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怎麽可能不聲不響,讓王璨抄了去?”

“嗬嗬,看來這位柳公子輸不起,想耍賴了。”

議論聲紛紛,柳白鶴的臉皮鐵青,他梗著脖子說道:“我不服,這詩肯定是你抄來的,有本事你再作一首同樣水準的,不然我不服你!”

王璨嗬嗬一笑,這種級別的詩又不是街上大白菜,說來一首就再來一首。

“柳公子,服不服可不是你說的算。”

王璨從懷裏取出兩人簽字畫押過的賭約,示於眾人,然後緩緩道:“你我賭約再次,白紙黑字,簽字畫押,現在請大人品鑒定輸贏。”

翰林院的老學究一陣頭大,這柳白鶴可是刑部尚書的公子,雖然柳溫已經入獄,但又三皇子在,保不齊他還能東山再起。

此刻若是把人得罪了……

老學究不想得罪人,但是王璨和柳白鶴的詩層次相去甚遠,明眼人都知道孰好孰壞,如果非要幫襯柳白鶴,隻怕晚節不保……

李無言似乎看出了老學究的猶豫,於是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大人,不如判他們二人平局,保全柳白鶴顏麵,畢竟王璨的詩寫的如夢似幻,全靠他人想象才能勉強應對主題,你說他跑題也不為過。”

老學究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於是他站起身來說道:“本官以為,這兩首詩難分高下。”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紛紛愣住,然後一陣嘩然。

徐葳蕤氣的直跺腳,生氣道:“這位大人怎麽回事,怎麽昧著良心說話,如此不公正,我辛苦籌辦的詩會豈不是成了一個消化。”

謝韞嫻眼神裏浮現一絲寒意,她的手捏在圍欄上輕輕用力,圍欄的邊沿驟然崩開一條小縫。

這老東西,找死不成?

徐葳蕤匆匆下樓,緩緩道:“大人,這兩首詩……”

老學究大袖一甩,板著臉說道:“做學問講究的是明明白白,王璨詩寫的雖好,但主題不明朗。”

“嗬嗬,蘇老大人,你滿口胡言,就不怕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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