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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七多 作品

第142章 歲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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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魏珩和藺芙離開南州前,魏馳設宴送行。

知曉南州城最有名的是燈影戲,魏馳便命長生公公花了些銀兩,特地請了戲班子,又租了個畫舫,邀請魏珩和藺家人,一同夜遊南州城的初月湖。

宴席過後,我站在舷窗前,欣賞兩岸的夜景。

墨藍的夜色中,畫舫緩緩前行。

岸兩邊,楊柳依依,酒巷茶坊,紅燈籠高高掛起,一排排,一串串,宛如兩條火龍順著初月湖的兩側,向遠處蜿蜒延伸。

火紅的燈籠倒影在湖麵,映得初月湖亦是紅彤彤的一片,幽深清冷的湖水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岸上的絢麗與繁華。

時值夏末秋初,湖麵上的夜風有些微涼,吹得人忍不住會哆嗦幾下。

肩頭驀然微微一沉。

染著龍涎香的絳紫色大氅,便落在了我的身上,隔絕了夜的涼意。

我轉身欲要回頭,魏馳的手卻在這時搭在了舷窗邊上。

他雙臂撐在我身體兩側,頎長健碩的身軀,將我剛剛好地圈進了他的身影之中。

外袍加上他懷中縈繞的溫熱,被風吹涼的麵頰也跟著暖了起來。

魏馳隻字未言,隻是同我站在一處,默契地與我看著同樣的風景。

“殿下,戲班子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長生公公來到旁側輕聲提醒。

魏馳應了一聲,便拉著我回到席間。

他坐著,我與長生公公則立在旁側守著。

魏馳握住我的手,輕扯了幾下,示意我坐在他的旁邊。

我搖頭拒絕。

在外人麵前,該守的規矩還要是守的。

藺芙坐在魏馳的斜對麵,抬眸偷偷看他時,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了魏馳和我緊握的手上。

盈盈水波在她眼中微動,藺芙落寞哀傷地收回了目光。

另一邊,玉生則興致盎然地翻著燈影戲的戲目冊子。

“七殿下,你想看哪場戲?”

魏珩偏頭湊過去,看著玉生手中的冊子。

站在我這個角度看他二人,俱是俊美溫潤,登對兒養眼得很。

“玉生想看什麽?”魏珩反過來問玉生。

玉生的視線在戲目冊子上來來回回移動了多次,最後指著一處。

“我想看這個。”

魏珩蹙眉念著上麵的字:“歲和公主?”

心絃猛然繃緊,瞳孔驟縮,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玉生手中的那個冊子,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魏珩不解道:“這有何好看的?”

藺棠好奇湊過去,“什麽戲?”

她看著玉生指尖落的那處,唸了出來,“歲和公主?哪裏的公主,我怎麽冇聽過?”

搭在身前的雙手緊握,指甲深陷在掌心的肉裏。

時隔多載未曾聽聞的稱呼,在撞入耳畔時,宛若一座銅鍾在耳邊敲響,震動著整個心房。

身旁的魏馳也抬眸瞧去,語氣平和道:“許是編纂的戲中人吧。”

玉生卻堅定地搖頭道:“歲和公主可不是戲中人。”

魏珩訝然道:“你聽說過此人?”

玉生點頭,耐心言道:“聽說過,早些年南晉那邊因宮中突變,朝廷動盪,民不聊生,不少百姓逃離南晉,跑到咱們東魏。那時,我便從那些流民口中聽聞過此人。”

藺棠撇嘴,一臉不屑。

“一個公主而已,至於寫成話本子來做燈影戲?”

玉生一臉神秘地搖頭。

“這個歲和公主可厲害了,南晉百姓對她評價亦是褒貶不一。”

長生公公聽得也來了興趣。

“怎麽個厲害法,又是如何評價的?”

玉生歪頭抬眼,瞧著畫舫的藻井,似在回想。

“有的南晉百姓說,這位歲和公主天生就是壞種,小小年紀,便殘暴弑父,心狠手辣,是禍國殃民的妖孽,是不祥之人。”

“也有的南晉百姓讚揚傾佩她,說她小小年紀,便能砍殺暴君,為民除害,實乃膽量過人,是未來的女中豪傑。”

我站在一旁,仿若無關的人,聽著自己的故事,聽著別人對我的評論。

許是平日裏時常四處探聽收集訊息,習慣使然,影衛玄掣忍不住也插了一嘴。

“據在下所知,南晉的暴君當年是因沉迷酒池肉林,縱淫過度,最終暴斃而亡的。”

玉生聳了聳肩。

“不知道,反正南晉的流民是這麽說的。”

魏珩唏噓。

“也不是全無可能,家醜還不可外揚呢,公主弑父,一國的聲譽,這傳出去著實不好聽。別的先不說,就這個歲和公主若是到了待嫁年紀,誰敢娶她?”

魏珩所言是正解。

當年母妃亦是如此考量,命宮中人統一口徑,對外一致說是父皇暴斃而亡,將涉事宮女太監一律毒啞。

魏馳聲音散漫地問道:“南晉宮變已過多年,那這位歲和公主,如今是何處境?”

玉生蹙眉道:“聽南晉的流民說,好像是死在了宮變之中,也有說,她逃離南晉,至今下落不明。”

藺棠聞言,迫不及待地拍手催促。

“就看這個,快點,快點,我要看。”

畫舫內,燭光登時全部熄滅,僅留著影布後麵的幾盞燭燈。

"咚......"

小堂鼓一響,影布後隨即傳來一位飽含滄桑的老者聲音。

他道:“浮華三千,人世阡陌。鳳飛九州,涅槃而生。”

又一聲小堂鼓敲響,影布上浮現出三個影子。

小小的是我,身姿纖細的是母妃,還有一個高大的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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