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姐好像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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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街市東口的車馬見到方統領抱著小姐急匆匆趕來,忙伸手撩起車簾。

車內的玉竹見她受傷,急的眼淚滯留,安置好她之後便朝車外的車伕喊道,“快回蘇府。”

蘇婉清靜靜的躺著,也不喊疼也不說話。

搖搖晃晃的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在她還在閉眼假寐之時已經到了蘇府。

方丁抱她下馬車之時,蘇府古樸厚重的門匾映入眼簾。

父親他身居宰相,這樣在朝中舉足輕重的身份,府中的門匾也不過是簡單的【蘇府】二字。

父親如此隱忍低調的行事風格,讓她忽然就想通了許多的事情。

上一世她什麼都不懂,眼中隻有屬於自己的兒女情長。她看不到蘇家自祖父戰死之後在朝中舉步維艱的局麵,更看不到皇室對蘇家功高震主的猜忌。

皇室對蘇家的忌憚也許纔是真正害的蘇家家破人亡的理由。那麼陳書景這個時候就有預謀的接近自己又是為何?

聽到她遭遇劫匪,**笙急匆匆的趕來攬月居。

剛進院內,屋內便傳出了一聲淒慘的喊叫,“啊!”

這一聲驚的**笙心中一顫,快步朝屋內走去。

蘇婉清疼的眼淚汪汪,要不是被玉竹在一旁按著,她這會估計疼的能在床上打滾。

“你好歹跟我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突然下手是想疼死我啊!”蘇婉清此時疼的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小姐恕罪,老奴需要將您骨折的部位對位,不然以後會影響走路。”

府醫一臉平靜,他這樣也是為了快速解決問題,如果他提前說了要先正骨,從小手指破個皮都要哭上半天的小姐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呢。

**笙上前接過翠竹手上的毛巾,俯身擦去蘇婉清額頭的汗水,一臉擔憂的詢問府醫,“錢大夫,清兒這腿”

“少夫人放心,小姐醫治及時,不會留下隱疾,更不會影響小姐以後走路。”

蘇婉清上一世就是在陳家村耽誤了治療,以至於骨頭錯位生長。雖然後來二哥為她尋來了神醫重新斷骨接骨,但她走路快些還是能看出跛腳的痕跡。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陳書景的算計,他以一個救她於險境的恩人形象出現,又讓她在陳家村滯留數天,不僅讓自己在他悉心照料下生出好感,更是為了讓她受傷的腿無法痊癒。

就是這樣一個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還能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不嫌棄她是跛子的好男人形象,讓上一世的蘇婉清徹底淪陷在他編織的謊言中。

一個漏洞百出的齷齪計劃,就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隨後陳書景利用她潛入蘇家,在父親書房中藏下的與大齊秘密來往的書信,證實了蘇家通敵叛國的罪名。

隻是她冇想到,陳書景一開始就對她充滿厭惡,大雪中他不願背自己的表情那麼刺眼。雖然明知道直到最後他依舊是那麼自私涼薄,但她心中仍是對上一世的自己充滿同情。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欺騙,他甚至連騙自己都這麼敷衍!

你到底為了個什麼狗東西害了蘇家?

**笙被床上她突然的笑聲嚇到,忙讓府醫看看,是不是摔下去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腦袋。

一旁的玉竹見此情形,忙將**笙拉到一旁,猶豫半天纔對她說道,“少夫人,奴婢奴婢覺得小姐好像中邪了!”

“中邪?中什麼邪?你彆在這詆譭清兒的清譽,她好好的怎麼會中邪?”**笙蹙眉訓斥她,“清兒還未婚配,若你這些話被外人聽到,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玉竹一臉著急,她自然知道不該說這些話,但小姐最近一段時間確實不太正常,心一狠,不怕死的繼續說道,“少夫人,奴婢知道不該說這些話,但是小姐最近總是一個人發呆,有時候突然哭有時候突然笑,甚至夜裡奴婢都能聽到小姐的哭聲。還有您看小姐這腿上的傷如此嚴重,剛纔回來的路上,她硬是一聲不吭,您知道小姐從小最怕疼,被老爺打幾下戒尺就要哭上好半天。”

“清兒是被嚇壞了,你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便好,我不管清兒如何待你,這些話若再讓我聽到,你就自己收拾東西滾出蘇家。”

**笙一貫好脾氣,自嫁入蘇家也從未有打罰下人的情況發生,現在她一副威嚴淩厲的神情嚇得玉竹脖子一縮,忙低頭回“是”。

守在攬月居的方丁見氣勢洶洶的蘇之灝大步走近,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被蘇之灝一腳踹翻在地。

蘇之灝雖然做了文官,但自小習武的習慣讓他這一腳威力十足,方丁捂著發疼的心口,也不敢擦嘴角的血跡,忙起身下跪請罪,“屬下護主不力,請蘇相息怒。”

“廢物!在上京你都護不住她,居然還妄想帶她去南疆?”蘇之灝是真的氣急,嘴角的鬍鬚都因為他的怒意翹了起來。

屋內的**笙聽到動靜忙出來勸他,“父親,此時不是責備方統領的時候,您先進屋看看清兒。”

蘇之灝冷哼一聲,拂袖進了院子。

“父親!”

蘇婉清見他進來,眼眶中的淚水頃刻決堤。

那可憐的模樣看的蘇之灝的心揪著疼,忙上前檢視她受傷情況。

“父親,我疼!”蘇婉清一頭紮進他的懷裡,哭訴這一路所遭遇的事情,甚至誇張的撩起衣袖讓他看手臂上的擦傷,“父親,我哪都疼,不光腿上,還有手臂,還有背上,嗚嗚……”

蘇婉清手臂上的傷不重,隻是摔下山洞時的擦傷,但這會府醫已經將她腿上的傷包紮好,為了讓蘇之灝更加重視她這次遇襲,她隻好向他展示身上其他的傷口。

一旁的府醫見她雙眸含淚的望著自己,以為她是小孩子心態,隻為了多得到些父親的疼愛,於是忙配合她道,“是,小姐不僅左腿骨折,全身還有多處擦傷,不過老爺放心,老奴保證,隻要小姐堅持敷用老奴的祖傳聖藥,這身子上一點疤也不會留下。”

見府醫上道,蘇婉清哭的更加賣力。

蘇之灝此時一身戾氣,特彆是聽到蘇婉清說在她表明身份之後,那些山匪絲毫不懼,甚至還叫囂著可以索要更多贖金。

盛怒之下,蘇之灝一改往日溫和的性子,衝著院子的方丁喊道,“方丁,你給我滾進來!”

見激怒父親的目的已經達成,蘇婉清如釋重負。

不管蘇家最後的結局到底是誰的授意,蘇家都不能像現在這樣隱忍退讓。

她隻有讓父親認清這一點,蘇家纔會有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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