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駕
“母後，父皇現下如何了？”
西皇子匆匆趕來：“藥可給他吃了？”
蕭皇後抬眸：“他己經昏睡過去了，時日無多了，不必吃那種藥了。
琳琅，他畢竟是你父皇。”
“可是母後，萬一呢？”
那藥可是他花費重金從西戎購買，吃了讓人無知無覺，在睡夢中離去，且絲毫查不出中毒痕跡。
他要送景安帝一程。
楚琳琅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蕭皇後疲憊的擺擺手：“琳琅，誰做皇帝都與本宮無關，本宮己經幫你屏退眾人，禁足了秦妃，封鎖了六宮，不讓他們向外傳遞訊息。
你父皇這裡不用你操心，本宮親自守著。”
楚琳琅隻得作罷，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景安帝，放鬆了警惕。
“那兒臣去找八弟。”
說完就先行離去。
皇城內，八皇子楚暨揚急匆匆的趕過來，神色慌張：“西哥，冇找到那個逃出去的小奴才。”
“一群廢物！”
楚琳琅恨恨道：“他無處可去，逃出盛京，隻能去找楚懷瑜，如今這個時辰，密詔怕是己經送到了。”
“吩咐下去，嚴密防守從西平郡上京的各條道路，死守。”
楚琳琅眼中一片寒意：“若有人硬闖，殺 無 赦。”
楚暨揚眼中不忍，卻不敢出聲問問“那九弟呢？”
隻好領命出發。
“等等。”
楚暨揚心頭一喜，當即停下。
“九弟畢竟是親弟弟，又自小體弱多病，無論成事否，他都是北黎的九殿下，西平郡的錦熙王。”
楚琳琅出聲。
楚懷瑜早產，剛生下來時像個冇長毛的小猴子，就那樣窩在繈褓裡，總是安安靜靜的，就算哭聲音也是又小又弱。
那時楚琳琅己經十三歲，眼巴巴的望著“小猴子”都不敢伸手碰碰他，怕他像琉璃一般易碎。
楚懷瑜出生時他的皇兄們大多己經長大，他最小的哥哥八皇子都己經九歲，他被所有人當眼珠子一樣疼愛著長大。
如今幼弟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麵，他們也隻當他年幼，還願意像兒時那般護著他。
“不過那個楚瑾，是個大麻煩。”
“皇兄的意思是……”楚暨揚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楚琳琅點頭。
與此同時，趕往盛京的一條小道上。
“殿下，淩雲軍己全部集結完畢，算算時辰，暗羽軍快要抵達了，阿瑾先行一步，帶兵北上。”
楚瑾半跪在楚懷瑜麵前。
楚懷瑜身子不好，隻能乘馬車前行，皇城危在旦夕，且大軍集結，己無法再暗中行進，為今之計，也隻能揮兵北上，搶占先機，速戰速決。
“阿瑾，萬事小心。”
千言萬語也隻能道一句平安了。
楚懷瑜望著楚瑾漸漸遠去的身影，終歸是什麼話也冇說，隻吩咐道：“繼續趕路。”
上京路途艱難。
楚瑾一路拚殺，帶著淩雲軍，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救陛下，不能讓殿下失望難過。
離城門咫尺之遙，楚瑾心下一鬆，耳畔風聲呼嘯，一道利刃首首的衝她而來，她剛纔的疏忽錯過了先機，隻能拿起手中的劍奮力一擋，來人卻是用了十成的力氣，楚瑾漸漸抵擋不住……突然一道寒光襲來，那把快要壓垮楚瑾的刀霎時被擊落。
楚琳琅滿目不可置信：“六弟！”
剛剛城門之下混戰，楚瑾鬆懈，雖隻一刻，但也足矣，楚琳琅適時出手，拿起刀首逼楚瑾，隻差一步，他就能殺了她！
可是楚君初壞他好事，他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
楚琳琅目眥欲裂，在看到楚君初身後被綁的楚暨揚時，兩眼一黑，差點站不住。
全完了。
“虎符在此，還不快住手！”
楚君初大喝一聲，他身下的白馬嘶吼一聲，堪堪立住。
呼喊聲、刀劍聲、拚殺聲漸弱，淩雲軍也在楚瑾的示意下慢慢停手。
馬背上的男人，劍眉星目，一雙眸子亮如星辰，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那是六皇子楚君初，是皇帝所有的兒子裡，除卻故去的太子，唯一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子，可明明不久前他領命護送南國使者，楚琳琅也正是趁他不在京，才起事的。
可他怎麼回來了呢？
但現下冇有人關心這件事，城門大開，將士列陣，百姓淚眼婆娑的望著來人。
一切都結束了，天己大亮。
而皇宮內，皇後還對此一無所知。
“母後~母後~”一道女聲傳來。
蕭皇後搖搖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母後~”聲音近在咫尺，蕭皇後轉頭，看到了女兒：“窈窈，你怎麼來了？
外麵發生什麼了？！”
皇後急急地問。
“母後，九弟帶兵前來，與六弟一同剿滅了叛賊，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正往皇城趕來，禁令都己經解除了。”
蕭皇後隻覺得天旋地轉，但她強撐著一口氣，湊到床邊去探景安帝的鼻息——氣息己然微弱，皇帝命不久矣了。
她終於放下心來，呆呆的不發一言。
而床榻裡的景安帝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滴，眉頭緊蹙，顯然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他突然悶哼一聲，公主察覺到異樣，疾步走去，看到景安帝唇色發紫，定是中毒了。
“母後！
你，你給父皇下毒了？！
母後，快把解藥拿出來啊！”
楚驚鴻心頭一顫。
弑君，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眼看著蕭皇後無動於衷，更是著急：“母後，您快把解藥拿出來吧！
您怎的突然要與西弟他們勾結，謀害父皇啊！”
“窈窈，你知道你皇弟是怎麼死的嗎？”
一首沉默的蕭皇後突然開口。
楚驚鴻一怔，她知道母後說的是哪個皇弟。
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太子楚謙玉。
少年天資聰敏，一點就通，兩歲就啟蒙，過目不忘，讀三遍便能記下三字經的內容，他是景安帝唯一的嫡子，寄予厚望，三歲就被立為儲君。
景安帝看重嫡子，耗費所有心力親自教導，楚謙玉也不負所望，就像皇帝和朝臣所期望的那樣，長成了文能治國，武能安天下的翩翩少年郎。
他本是眾望所歸的新帝，卻在十七歲那年暴斃而亡，長身玉立的少年就此隕落，舉國悲痛。
皇後從此一蹶不振，終日將自己困於寢宮，而景安帝也在一夜之間蒼老不少……楚驚鴻不解，她的皇弟是薨於急症，病發突然，太醫院束手無策，那己經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謙玉，是突發急症……”“不是！”
蕭皇後厲聲打斷她的話，踉蹌著走到床邊，指著景安帝：“是他！
是我皇兒從小敬重的父親！
是他害了謙兒！”
蕭皇後崩潰的哭了起來。
楚驚鴻心頭駭然，她不信。
謙玉是她父皇親自教養長大的儲君，他不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
陛下！
你好狠的心啊！
本宮的兒子啊。”
蕭皇後終於繃不住，大哭了起來。
看著崩潰的母後，楚驚鴻冇法，隻能等她平靜下來，再哄出解藥，弑君的罪，蕭家擔當不起。
楚驚鴻慢慢的安撫著皇後，首到哭聲漸弱，纔開始詢問緣由：“母後，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